摘要:汽车从海拉尔出发,驶出城区,绿油油的草原迎面而来,成百上千的绵羊像开在草原上的一簇簇白色小花,又像天上掉下的团团云朵,随风而行。我们行程的第一个景点是莫日格勒河。彼时正午,阳光热烈,将一抹浓重的金光洒向水面,散成满河星辉,璀璨又耀眼,我不得不拉下墨镜,来看这些在河里跳动的钻石。莫日格勒是额尔古纳河的支系,我不禁想起了迟子建的《额尔古纳河右岸》,想起那个在额尔古纳河右岸山林里游猎的“使鹿鄂温克”。
摘要:小时候,住在乡下,院前的石阶处连接着一条泥土路,风一吹,尘土飞扬。外出回家时,我常坐在石阶上拍身上的尘土。不知从何时起,坐在石阶上拍尘土,成了回家不可或缺的仪式。当天气越来越热,小路上的尘土越来越多,在一场风里,电一闪,雷一鸣,雨就来了。我不喜欢下雨天。下雨时,小路在雨水的浸泡下泥泞不堪。回家时,鞋子和裤腿上总沾着一层厚厚的泥渍,怎么也拍不掉,黏糊糊地贴在湿漉漉的小腿上,冰凉得让人难受。有时,眼看着要回家了,却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小路上,满地的泥浆扑一身,活脱脱地摔成了泥人。
摘要:奶奶的花布包就和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,什么都有,会变出很多我意想不到的东西。打我记事起,奶奶就有一个花布包。外形很像香包,绸子面料,开口处有一根灰色的绳子,绳子末端坠有暗红色的珠子,花布包的肚子上还绣了一朵花,我认不出是什么花,只是觉得看起来有些突兀。奶奶说,这个布包不叫花布包,叫针线包,是她的奶奶给她缝的嫁妆。在她们那个年代,每个女孩子都要学会针线活,这样才好找婆家。
摘要:又是一个周末,睁开眼,我并没有饱睡醒来的舒适感。我觉得自己总是活在无趣的状态里,无论是被工作和学习任务填满,还是被空洞无聊支配,我麻木地裁剪生活,自我意识亦逐渐淡化。直到有一天早上,站在洗手台前洗脸的我关掉水龙头后,看到水流聚集在下水口不停打转,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处在循环里。早起的第一件事是打开一半窗户通风,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是窝进沙发打开手机…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沉溺在那些可以给我带来情绪体验的视频里,笑了很久,最后还是不快乐。
摘要:我少时上学是要渡河的。那条河流近百米宽,将城市与乡村分隔开,也将知识和生活隔开。渡河的唯一工具是一艘孤零零的刷着五彩油漆的铁皮轮船。上学前,我都要穿过田野和玉米地,顺着山坡小路来到河边,在未竣工大桥的附近登上这艘轮船。烈日格外地毒辣,学校为避免学生中暑,考虑到学生安全,把放学时间调至中午。夏日的酷热催促着我加快回家的步伐。我沿着河边的柏油路一直走,撑着伞,不知经过多少棵柳树,来到乘船的河边,却看见轮船仍停在对岸。我大声呼喊,试图引起开船人的注意,可无人回应。
摘要: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一棵树。和人待久了,会莫名的心浮气躁、不耐烦。这时候就会逃到一个无人的空间,看树。树有静气,热闹全是风、鸟、雨给的。它只是简单地立在那儿,就能赐人平静。周末我常步行十几分钟,去附近的公园散步。说公园有点勉强,它既没立牌,也无人打理,它走的是野路子,自然形成、野蛮生长。公园四周环绕着又高又密的侧柏,它们形成一堵坚固的树墙,把喧嚣和人声隔离在外。从某个不起眼的豁口走进去,劈面就是大片浓郁的绿,满目清凉意,莫名地心生欢喜。
摘要:这是一个喧嚣的夏日,枯燥、烦闷,把每一滴水逼到绝境。我通常是热爱阳光的,但此时,我爱水胜过爱太阳。我感觉到水化成我的血液,滋养我的皮肤和毛发,安抚我身体里的野兽,好让我看起来是个脱离野蛮的文明人。一日下午,我顶着无法收敛光芒的太阳出了门,想到图书馆去看看书。我走在街上,慢吞吞地,仿佛天上那颗火球吸干了我身体里的所有水分。我像条脱水的鱼,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了。我撑着不知道是否有效的遮阳伞,感到我的双脚在流汗,黑色皮拖鞋在发烫,好像锅里一块烧焦的豆腐。
摘要:小时候,因着那段深入我心的歌词:“海的思念绵延不绝,终于和天在地平线交会……”我总会把“地平线”和“海平线”混为一谈。于是,海在我的梦境里与天相接,恍若一体,在梦境里我一点点将海绘成了天的模样。我可以在作文纸上挥洒笔墨,畅言大海的波涛汹涌,但实际上我却是在大山里跌跌撞撞地长大,并未亲眼看见海的真容。十八岁那年,与其说是大海终于仪态万方地进入我的眼帘,不如表达为,我总算等到了一个将梦境之海回归本真的机会。
摘要:“月光光,跟水上,船来等,轿来扛,新做鞋子十八双,哪双好,双双好,留到明年讨嫂嫂……”这首民谣,总会在有月亮时,在一个没有路灯的村庄里响起。那是我的村庄,生于斯,长于斯,阿婆阿公在那生活了一辈子,这首客家人独有的民谣是阿婆哄我入睡时用的。幼时,村里很多地方都没有路灯。没有路灯的城市总是阴暗冰冷的,令人产生压抑的情绪,可是,没有路灯的村庄却生机盎然得很。
摘要:不知有多久,没有看星星了。长在二十一世纪,夜晚的天总是那般亮,好像又一个白昼,总令人刚想停下脚步,又疑惑地继续前行。天上的星总是寥寥的。在哪里?有几颗?是什么样?早已烂熟于心。偶然有几颗多出来或暗下去,总让我心一惊,又顿悟出——今天是有云彩吧。城里的我对星空只是这般认识。所以有时也感叹,那织女在哪呢?天空这么空旷,怎么再也容不下一个小小的牛郎呢?还要劳烦那么多善良的喜鹊。我也在想,这月球孤零零的,偌大的宇宙竟是这般寂寞,嫦娥不会孤独吗?
摘要:秋的讯息已托风寄来,秋意踏着清晨的丝丝凉风悄然而至,把脑中的昏沉带到空中,吹向远方。秋天来了,太阳不再早早升起,暗紫的天空隐约显现出云的轮廓。街上依旧安静,时不时有车灯晃过,伴着轰鸣渐远。转过街角,跨上大道,静谧的凉意转瞬消失在攘攘的人声里。街边的流动摊贩三三两两,路旁的早餐店也摆出桌椅,油条酥饼香气四溢,盛粥的大铁锅上热气缭绕,升腾至半空,融入昏黄的灯光里。
摘要:我坐在老家的房间里,对着电脑敲敲打打,构思那名为未来的东西。比起喧嚣的白天,我更喜欢寂静的夜晚。夜晚的神秘和未来相近,像只陶罐,只是打开盖子嗅一嗅,就能闻到来自深厚地底孕育的生命气息。前段时间和父亲通电话,他担心我的身体状态。我告诉他,我没什么大问题,只是需要回老家休息一阵。他叮嘱我,别着急,慢慢来。
摘要:嗞嗞——灯泡突然闪烁了几下,紧接着,啪嗒一声,整个房间又陷入了黑暗。自从我搬到这个老旧的小区,停电就成了和吃饭一样平常的事情。经常有朋友说,来到我家就像是进了一个远古的山洞,我也像原始人一样,每日重复着无趣而又单调的生活,不过不是像原始人一般外出觅食,而是在堆叠的各科试题卷上钻研,用笔尖在纸面上摩擦出一条又一条痕迹。
摘要:我家不富裕,家里没有多少物件,感觉挺空的。平日里也少有人来,除了风,还是风。父母没有太多的东西给我,我父亲倒是将他的“少年白”给了我。我常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呆,看着长在双鬓的一撮撮白发,被入室的阳光照得分外明亮,仿佛雪落在我的发梢上。一根根青丝相连,匍匐成连绵的山峦,时间不知不觉就降下了雪。一片青黛染上霜白,白从顶端像河水淌下,越来越大片的白覆盖在头发上。我能料想到,在还未年老的时候,我头上将是白茫茫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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