掬水月在手
祝勇
当我决定顺着故宫收藏的古代文物的指引,去回溯我们民族的艺术历程的时候,我会感到一种巨大的陌生。这陌生是由时间带来的。比如那件彩陶几何纹钵,诞生于公元前四千八百年至前三千九百年,与我们的时间距离长达五千至七千年。假如说一个人可以活到七十岁,那么他需要活一百次,才能从时光的这头,走到时光的彼岸。七千年的时光,我们的目光穿透不了,我们的记忆抵达不了,我们的文字记录不了。我们把自己的生命放到这样一个巨大的尺度上,就像一滴水,投入了江河,融入了大海。